范学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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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62 空中思絮:真的感谢你——《活在美国》系列

其实不久,但却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那是冬日的一个晚上,天黑了,公园里的柏油路上,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,在路灯的光下,它发出了淡淡的白光,我走在上面,听到了一点吱吱的声音。而草坪上,厚厚的积雪把草全压住了。更远一点是小树林,朦胧的一大团又连着另外一大团。


 


夜空有些黯淡,大把的阴云,几颗星若隐若现。


 


就我一个人在走,远处,传来汽车开过的声音。


 


走着走着,我想起了几天前同朋友在虚拟世界中的一次笔谈:


 


 


(范):我那天在天上飞,想到你时,我突然明白了一点,你给予了我很多,我应该深深感谢。


 


(朋友):我没有给予你什么呀,你发错了吧,。  呵呵


 


(范):以前,我总觉得是自己在付出,那天突然看到了,你给予了我许多最高贵的东西。


 


 


(朋友):  呵呵,最宝贵的是什么?还不是理解


 


(范):友谊,信赖。


 


(朋友):   呵呵,是的吧,我信赖你。


 


。。。。。。


 


 


我后来接着说,这是最值得珍惜的。真的感谢你。

我想通这一点真的是在空中。那天,我乘飞机到美国的西南,飞机从芝加哥机场起飞,天气很晴朗,天上连几块云彩都没有,从机窗往下看,大地上大块的农田,乡镇一小团,连成片的松树林,有些黑,有些农田是巨大的圆形,好像是一个环挽着另外一个环。


 


看着看着,我想起了和朋友的一次冲突,我问他一些事情,他没有告诉我。我有点生气,就提起了我以前帮助他的几件事。于是,他沉默了,我也沉默了。沉默了一会儿后,他说:


 


大哥,有些事情我是摆脱不了的,请原谅我的自私,不原谅我也没办法。


 


我说:对不起,我刚才一时冲动了,我会冷静下来的。我不应该提过去的那些事情,好像我怎么有恩于你,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真地把你当成朋友和兄弟。


 


他说,大哥,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啊。

在半空中想到“最好的朋友”这几个字,我觉得很惭愧。难道自己为朋友作了点该做的事情,就有理由要求对方同等回报吗?友谊难道是交易,等价交换?我那样对待友谊,是不是太卑鄙了?再说,当朋友在最困难的时候来找我帮助,这不就是对我的最大信任吗?我能为朋友做点什么,这正是朋友给与我的一个向善的机会啊。


 


 


我拿出卢云神父写的《心灵面包》一书,一页一页地读:


 


 


 


“每个朋友都不一样。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恩赐,惠及我们。我们若期待朋友具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,那就过于挑剔了,总不能对朋友所作的满意。” 

  

  

“朋友不能取代神。他们有其限制与软弱,与我们一样。但是,即使在有限里,他们也能成为坐标,指向神无限无条件的爱。且让我们享受人生路上神所赐的朋友。” 

 


 


“人与人的关系很容易沦为占有。我们的心过于渴望被爱,因此紧抓住任何给我们爱情、友谊、关心、支援的人。只要我们察觉一丝的爱,就会要求更多。这就是情侣何以常常拌嘴的原因:双方要求的是过于对方能够或愿意付出的。” 

  

“爱而不占有,很难。因为我们渴望完美的爱,却没有一个人有这份能耐,只有神 

能。因此,爱的艺术也包含了给对方空间的艺术。当我们侵犯对方的空间,不容许那个人自由来往,就会在俩人的关系中引起极大的痛苦。但是我们如果给对方活动的空间,分享彼此的恩赐,就会得到真挚的亲密情谊。 

  

人与人的亲密不仅在于走得多近,也在于两人保持的距离。就像跳舞一半,有时要靠近,拉着对方或握着对方;有时要走开,留一处两人自由舞动的空间。” 

  

友谊好比是舞蹈,精彩的比喻,有分有合,不即不离。彼此相亲相爱而无需占有控制。这是心灵的艺术。 

  

天上地下。 

  

空间。 

我那天在黑夜中走了十多分钟后,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,他们拿着两个手电筒,一开始我有点紧张,这么晚了,他们在公园中干什么?想想笑了,难道他们不会问我同样的问题吗?那两个身影,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后,向更远处的雪地里走去,月光下,两个影子时而合一,时而分开,一会儿拉长,接着又拉短,直到消失在黑暗中。 

  

我突然想到,最深的黑暗,是在自己的心灵深处。我最大的敌人,就是我自己。我最可怕的邪恶,就是在一切善行之后的骄傲和自私。 

  

该拐弯了,我向着有光的地方走。心中默默地为朋友祝福。 

  

平安。 

  

2008.10.10  

《活在美国》系列原创,第374篇,《猫眼看人》首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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